本文章的作者是在80年代初發表的主宰生命的「人體電」之謎(一)
生命與自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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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生命肇始於電，故電能使生命延續，也能使生命滅亡。
本文中對某些生命現象的解釋，也許不能盡為科學界、生物醫學界所接受，然而，隨著科學方法與儀器的進步，生命之謎確已逐漸展露曙光。由於個體生命的特異性以及對生命本質的懵懂，我們不應排除任何能提示的各種片斷實證，以引導研究生命的方向。
中國針灸醫術的治療效果，到近二、三十年才被西方醫學界、科學界所接受。聖經中更有數不盡的「信神得救」的事例，除非親身經歷的人，是不會信服的。以上例證你能說它不科學嗎？還是現代科學的技術，仍未達到能解釋它的境界？
本集將以連載方式，試著從「人體電」的觀點，來揭開一些生命之謎！
生命的神奇
從「孤陰不生，孤陽不長──生命肇始之謎」(科月76-7月號本欄)一文中，作者用科學求證方式，揭示了生命的肇始乃源起於電的作用，而生命的能源又來自太陽的電磁輻射。因此，地球上的生命，包括人類在內，他們體內都充滿了「電」，也是「電」主宰著生命的兩大基本特質──秩序性與韻律性(見科月 76-5月號本欄「探索生命的機理」一文)。生命體藉著電的活動來維持它的秩序性或韻律性，因而呈現出許多神奇的生命現象：譬如細胞分裂的控制、生長與自癒力，睡眠、呼吸、循環與生理週期，乃至於遺傳密碼的轉譯、學習、記憶與創造力等等。若僅就生命所顯現的「知其然」的知識，而不去追索隱藏在生命背後，「知其所以然」的潛在道理，則許許多多神蹟傳奇式的事例，確實難以令人置信，譬如：
為什麼催眠、坐禪或心理治療能使人不藥而癒？為什麼信神能得救？為什麼人體會有許多的生理週期(包括生理時鐘)？而為什麼它們又與太陽、月亮及地球的某些週期，息息相關？為什麼針灸能止痛？為什麼傷口會自行癒合？低等動物的肢體能再生？為什麼……？
以上這些「為什麼？」的「知其然」知識，已在一般醫學典籍中，從生化科學的觀點，作了詳盡的剖析。本文所要追索的，是想從「生物電磁學」觀點，即由人體電著手，試著揭開一些有關生命的「知其所以然」的原理，以探索生命之謎。
人體的自癒力──從醫學藝術談起
醫學是科學，也應該是藝術。醫生所能做的只是對症下藥，能否痊癒與康復，還是要靠病人自己，以及病人對醫生的由衷信賴。
十九世紀以前，醫學便具有藝術色彩，病況痊癒的傑作，乃是綜合病人的意志力、醫生的診察與直覺判斷，及從代代相傳所累積的經驗處方與試誤中所獲得的治療技巧而成。中國醫學便是如此。
自從二次世界大戰末期，盤尼西林橫掃當時令群醫束手的肺炎以後，神奇的抗生素類藥品乃大行其道，由於醫藥的進步，醫學便愈來愈像科學──生化科學。過去的經驗處方或治療技巧，雖然也有效，惟缺乏科學證據，不僅被束之高閣，甚至於還被譏為假科學；有的精神療法，更被認為是迷信。
當萬花筒般的細胞功能，逐漸為人們所了解而加以肯定時，進一步發現，生命的過程宛如一系列的化學反應，複雜而奇幻。人體在本質上，既然是化學性，那麼，依據邏輯的推理，肉體病變的最佳治療方法，似乎應該從正確的化學解毒劑著手，正如盤尼西林掃除侵入人體的病菌那樣。
生物DNA遺傳密碼的破解，更證實了生命的化學本質，而遺傳基因結構的形狀──雙螺旋，乃公認為本世紀最令人迷惑與崇拜的圖騰。可是，生物在四兆年的演變過程中，除了那永遠不變的原子以外，對如何引導分子，發生機率性碰撞，因而使生命肇始的原理，卻始終未見證實。
當抗生素變成了萬靈丹，當我們目睹一片人工心臟瓣膜，能使人劫後餘生，重獲二十年美滿人生時，沒有人會否認現代醫療技術對人類的貢獻。但是，生命的韻律性與個體生命的特異性，幾乎被一筆抹殺而預防、營養、運動與環境污染未能受到足夠的重視。
當外科醫生對人體結構的修復、義肢的使用，愈來愈嫻熟時，又開始迷戀於器官移植，如換腎、接裝人工心臟瓣膜或不銹鋼與鐵夫龍人工關節等，而竟然還沾沾自喜，自詡人工關節不會磨損，比盤尼西林的成就更偉大。於是人類醫學的發展，有一天將會踏入「生物電子人」的迷途。如果現代醫學把人看作一部化學機器，醫生不再關心病人、了解病人，那麼，二十一世紀或最終的人類，必將變成一具「活的機器人」。生命的神聖，因而消失，「醫學的人道」將為之淪喪。因為，生命的自癒力或任何能加強這種自癒力的種種策略與措施，已不再受到醫學研究或醫療機構的重視。
由於特效藥或外科手術，只能掃除某些疾病對生命的威脅，無法提升生命品質。因此，代之而起的那些與年俱增的慢性疾患，如心肌梗塞、動脈硬化、癌症、腦中風、風濕、高血壓、腫瘤等，便成了生命的大敵。人類亙古以來所追求的健康與長壽美夢，豈不成空？
同時，現代醫學動輒上萬的醫療費用，遠非一般貧窮者所能負擔，最後必然轉嫁於醫療保險機構，變成國家財政的一大包袱。只求速效的現代療法，猶如一把雙刃的劍，不良的後遺症轉變為第二個疾患，在惡性循環之下，病人何堪！於是觸發了醫學界的分裂，有識之士乃倡導復古，揚棄現代醫療技術的成就；各種自然療法，應運而生，雖然不免失之矯枉過正，但可喜的是，醫學界終於重視這個問題，開始注意醫生與病人的關係以及預防保健與人體內在的自然復元能力。
技術醫療的失敗，源於它的成功。此一矛盾的形成，乃由於醫療技術非常成功，反而使十九世紀以前那種醫學藝術的觀念，蕩然無存。一位積極負責的醫生，在治療病患過程中，將只接受教授的意見，而不再用他的心和手以及思考，在病床邊細聽病人的傾訴，反而一味地鑽入研究室中，單憑檢驗報告而對症下藥，忽視了病患個體生命的特異性。
當教授們對疾病的控制獲得了突破以後，更深信於他們職業上的成就，於是便逐漸形成一種教條主義。在師以傳徒，長以教幼下，凡現代生化科學無法解釋的生命過程，不是被忽視，便是遭到誤解。現在醫學已摒棄了「科學中心定律」的精神──凡是一有新的數據，都應該小心求證，細加研討。現代物理學之所以有進步性的突破與今日的成就，主要在於它所遵循的方法。遺憾的是，這種「進步的方法」，未能影響到醫學對生命演化過程的重視，才使十九世紀以來的醫學思維凍結而遲滯不前。譬如，超心理學的研究幾乎已被排斥在醫學研究的主流以外，即使連近二、三十年來研究基因工程技術所依據的原理，也與生命的廣義觀念不太關連，使得醫學的研究幾乎完全自囿於藥物治療方面。我曾經讀過美國一位醫生寫的一本暢銷小說──Fever(發燒，有中譯本)，他諷刺全世界的醫學研究，幾乎完全為幾個大的利益集團──藥廠──所包圍。
若從醫用生物學的觀點來看生命過程，說它是管中窺豹，一點也不為過。就目前某些所知的生理現象而言，如遺傳密碼的轉譯、視覺神經的功能、肌肉的動作、血液的凝結與呼吸(包括細胞呼吸)等，看起來膚淺卻是複雜的生物功能，只不過是生命賴以存續的手段而已。大多數的生化學家與醫師們對生命的「真實」(truth)所知，並不比三十年前更多。發現維他命C的Albert Szent-Gyorgyi，曾經說：「我們對生命的認識，只不過是從現象所觀察到的而已！」對於生命那些真正基本功能，如痛覺、睡眠、細胞分裂的控制、生長與痊癒等的道理，仍所知不多；對有機體調節新陳代謝活動的週期，為何與地球、月球及太陽的變動週期諧合，也漠然不知；尤其與知覺有關的種種，譬如如何將引導生命體對進食、饑餓、茁壯、生殖與逃避危險等自然反應整合成各種模式，包括單細胞對外界刺激反應的趨性，如本能、抉擇、記憶、學習、利己行為，以及複雜多細胞生命體所表現的創造力等，更是茫然。甚至於連對生命應該何時「拔掉插頭」──死亡的定義，也還爭執不休。從機械觀出發的生化科學，實不足以解開上述這些生命基本功能之謎。
發現DNA鹽基配對結構的生化學家Erwin Char-gaff，當他開啟了了解基因結構的途徑以後，曾經用反省的話語說：「沒有其他科學像生物那樣，不談所研究的對象是什麼，即連它名稱本身的精確定義，都還沒弄清楚！」
藥物的治療不過是應付外來病菌侵襲的急就章，正本清源之道，還應該從探討生命的自癒力著手，才能使醫學回歸藝術，使醫道更人道。那麼，生命自癒力的探討，包括本文一開始所提的那些令人難以置信的生命現象在內，應該如何著手呢？其中之一人體電之謎，便是本文想要追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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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癒力
健康只有一種，但是疾病卻有一大堆；藥物有很多種，而痊癒似乎只有一種。櫥架上雖然有一大堆的藥品，但是每種藥品只能克制一種或有限的幾種病痛。那麼為什麼我們不能夠靜下心來思索一下，人體內部的那種幾乎能克制所有病痛的內在力量──自癒力呢？
人體的自癒力大致可以歸納為：一、信仰型自癒力；二、魔術型自癒力；三、精神型自癒力及四、自然型自癒力等。但是，對於上述任何一種自癒力的療法，科學家們都持著一種不可知的態度(包括作者過去看法在內)。然而，就人類某些退化性的疾病而言，無可諱言的，有時的確有效，能使病患在長期療養中獲得康復，而與藥物治療並無二致。在此，不妨讓我們先來分析一下，通常被視為怪誕不經的自癒力。
信仰型自癒力：最重要的是，施術者與受術者雙方必須共同創造出一種「信心催眠狀態」，而施術者所扮演的，不過是病患與假想權威或神祇之間的橋梁角色。利用這種方式大約有三分之一患者，可能獲得某種程度的治療效果，它也可以說是一種類似安慰劑的效果。因此病人的信心，尤其重要。治療的失敗，常常會歸究於患者的信仰不堅或信心不夠，因而也每每為庸醫或江湖術士所利用，而成為詐財的手段。
魔術型自癒力：這一型自癒力的特點是把病患的信心，轉移到接受過相當訓練的醫生或施術者身上，因此，施術者的意志力與玄秘的知識往往是成敗的關鍵。扮演施術者的多半是心理醫生、催眠師或甚至於女巫。
精神型自癒力：瑜珈術是這一型自癒力的最佳例證。經訓練的瑜珈病患可以運用精神力量，去克制疼痛、制止出血或加速傷口癒合。古代關公刮骨療肌而猶談笑自若的故事，雖是一個民間傳說，卻不失為一個精神力療法的佐證。美國Menninger基金會曾經從事一項生物回饋研究，即使對從未受過瑜珈訓練的人，也可以同樣獲得某種程度的精神控制力量。
自然型自癒力：上述任何一種自癒力，皆難令人全然信服，問題的癥結在於對自癒力本身的茫然無知，即使連使用化學性藥物療法後，人體究竟是如何痊癒的那種自然型自癒力，至今仍是一個謎！譬如，對有的病患，一服小劑量便能獲得治療效果的藥物，對其他同類型的病患，即使施以十倍的劑量，也無起色。有的癌症病患，經過治療，便能緩解而存活(remission)，有的，雖然用同樣的治療方式，依然走向死亡之途。疾病的「痊癒」，至今還只能把它解釋成一個奇蹟！
在上述種種產生自癒力的過程中，施術者必然能使人體釋放出某一些不知名的物質或能量，治療用的藥物必然能激發人體某種生命力的作用，使患者康復。斷食治療、控制營養與調整生活習慣以避免緊張性壓力，也必然有某種原因，才能獲得療效，是奇蹟嗎？其道理安在？不妨讓我們繼續追索下去。
傷口的癒合與肢體再生之謎
人體中唯有骨折的癒合與低等動物肢體的再生，在發生學上有著相同的過程，故以此為例來追索自癒力。對一位經驗豐富的骨科大夫而言，骨折的癒合仍是一個不甚解的謎。骨折的兩端若靠得足夠近，而位置又固定良好的話，斷裂處多半能在數週內癒合。但亦因生命個體的特異性而異，並不盡然，有的甚至於經過一年或數年之久，而病況依然如故。在本世紀中，大多數的生物學家，都確認生長與癒合，只是一項化學反應，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鈣的新陳代謝與激素方面，而外科醫師則全力思索著如何去改善夾板與螺栓的固定方式，只有極少數的人會去追索骨折癒合的真正原因。晚近，由於對人體癒合力的逐漸了解，有些教學醫院對骨折的處理，已開始試用一種體內植入式裝置，產生適量靜電場的刺激，促進斷裂處的癒合與生長。由此可見，生命力，包括癒合與生長，乃源起必然與電相關(在此務請讀者看完本集以下各篇，不可斷章取義而誤信市井電療廣告)。
要了解人體的癒合力，我們必須要先追索動物肢體的再生力。人體骨折的癒合大致分成內外兩部分進行，外部的癒合只是結締組織的膠合，內部的癒合，在骨骼內的空腔中所進行的，才是完全與生長演化期相同的再生過程。人體一般小傷口的癒合與大傷口的結疤，只能算是組織的一種修補功能，而「再生」才真正是「癒合」的基本模式。
再生對植物而言，毫不足奇，對低等動物而言，如水螅、海星、蚯蚓、蜥蜴(或壁虎)等，即使斬腳、去尾或斷頭，皆可再生。換言之，在動物進化序次表中，愈低等的動物，再生力愈強，唯一例外的是蠑螈，它是一種與人類一樣具有四肢、雙眼、能走、又能游泳的動物，它的骨骼結構與神經組織與人類又極為相似，但是它有著人類無可匹敵的再生力，即使斷肢殘尾，必要時，可以立即再生。依據一項實驗，在三個月中，它的肢體可以再生六次！
前面談到人體癒合力的真正基本模式是再生。也提到人體骨折的癒合，是再生力的一種，可以利用靜電場來促進它的生長。因此，我們對人體自癒力的探索，不妨從對蠑螈的再生力與電的關係著手，加以實驗與研究，因為它與人體的組織結構，尤其神經組織，是如此的相似。
本集下篇繼續探討「人體電」的主題，並從人體的癒合電流(current of injury)談起，敬請期待。
參考資料：R.O. Becker, M.D. and G. Selden, The Body Electric, Electromagnetism and the Foundation of Life, William Morrow and Company, Inc., New York, 1985.
(本文承國防醫學院尹在信先生與陽明醫學院周成功先生之核閱與斧正，謹此致謝！)
國防醫學院尹在信先生評述：
本文對生命現象和醫學提供一個新的觀點，產生許多值得思索的問題。在此謹提出幾點個人意見：
一、身體確是一個發電機構，每一個細胞都包含無數小發電廠──粒線體，所不同的只是藉化學方法在體溫之下發電而已。
二、精神雖附著於身體未可兩段區分，但心理對身體之影響已逐漸了解，可能解釋文中所提出的各種現象。例如抵抗疾病(或製造疾病)的免疫系統，已往認為與大腦無關，今則證明精神作用可經由大腦下視丘影響身體免疫系統，對癌病或其他疾病的過程可產生相當的作用。
三、醫學亦只幫助病人自療而已，即使如抗生素在體內並不能毀滅細菌，而只有靜菌作用，使身體各種免疫防禦機構發揮威力而加以圍殲。器官性的疾病確實應由營養、環境等方向著手預防，醫療只是事後補救，然其功效似不應以目前成效的不如理想而予以否定。器官移植等技術漸趨成熟，並為人類帶來福祉。
四、現代醫學的人為流弊，值得省思。
原載《科學月刊》1987年9月號(通思集4) |
